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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夹板上仍然是船员为他准备的专座上，泊抬手嘬了两口奶瓶无聊地数着天上飘过的云。 说起来，从他有意识起是两年前的事了，某天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空无人烟的废墟中，身体柔软无力连翻身都费劲，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大概是个刚出生还躺在襁褓里的婴儿。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常识，就好像某个故事的前情提要一样，为了方便而将知识直接输入大脑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这也大大减少了需要学习什么而浪费的时间。 泊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休息，每天就只是安静地躺在原地慢慢接收着大脑中不断涌出的信息，然后等待这具身体一点点长大，直到可以行动的时候就把这个地方全部探索一遍之后回到原地。 「拉夫德鲁」是这座岛屿的名字，这是泊在废墟中的某块石壁上看到的。 这里原先应该是一座城市，但因为不明的原因被毁灭了，因而变成了现在所看到的废墟的样子。 等泊将这个城市的历史了解的差不多但仍有不解无法求证的时候，某天发现废墟中突然出现了个人。 他说自己的名字叫乔伊波伊，他为泊解开了问题的谜团，还将自己的一部分经历告诉了泊，就这样听着故事日子也不算无聊。 直到某天开始，泊的大脑不再接连不断的出现常识性知识，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需要了解了也可能是了解的已经足够多，总之大脑开始播放起从古至今的所有重大历史，更甚是未来灾难的预言。 泊是天生的面瘫，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情绪，当他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 即使他根据大脑中所理解的常识里自认为根本不是人类，毕竟如果人类一年不吃饭不睡觉早就已经死了。 他自知自己和人类这种具有丰富情感的生物不太一样，但又无法阻止在一次又一次看到悲剧发生时还能保持无动于衷。 他并不理解情绪的概念，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情绪为什么会产生情绪，但还是会因为城市的毁灭，生命的流逝，时代的变革而感到悲哀和叹息。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乔伊波伊，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问他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扰吗，回应对方的是他果断的摇头。 “泊。” 这是泊自己取的名字，其实也不算是自己取的，而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就叫这个名字。 泊发现乔伊波伊对自己说话时总是笑着的，又不像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和语气。 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一种让泊无法理解的情绪。 “泊有想过自己是怎么诞生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泊自己也思考了很久，但始终没有答案。 他自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是被谁生出来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大胆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是世界想让他诞生所以他就诞生了。 泊不会说话，但好在乔伊波伊不需要他说话就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心灵感应一样。 意料之内的乔伊波伊没有反驳他的猜测，或者说乔伊波伊从来不会对泊的任何言行做出评价，就好像想让泊自己慢慢理解找到答案，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然后乔伊波伊又问了泊一个问题。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泊摇头，大概是因为看我孤独所以来陪我的吧，他这样想着。 本以为对方会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对他的猜测保持沉默，但这一次乔伊波伊却开口反驳了，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吧。 “我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因为泊希望我存在而存在的。” 但泊并不认识他，怎么会是希望他存在而存在的呢。 “泊需要一个能够解答问题的人吧，也许是因为这样而无意中选择了我。” 意思是乔伊波伊是他幻想出来的人吗？ 乔伊波伊想了一想才开口。 “可能是又可能不是，总之泊的疑问现在基本已经解决了吧，那么从现在开始应该不再需要我了。” 泊遗憾地点点头，那就是要重新回到孤单一人的时候了。 乔伊波伊存在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用人类的时间来计算应该是半年多吧。 “不，泊很快就不会再是孤单一人了。” 他想到之前预言到的画面，随之了然，询问对方自己是否要跟随那个领头人离开这里。 “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泊不就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吗。” 乔伊波伊仍然笑着，然后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消失了，离开后声音还在空寂的废墟中悠悠徘徊。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他对泊这么说着。 泊是从拉夫德鲁出来的孩子。 不，或许他并不是孩子。
第2章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可能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安逸，不知不觉间就不小心睡着了。 泊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可动的椅背被拉平，身上还盖着软乎乎的花色卡通小毯子，喝了一半的奶瓶好像被拿走了。 他坐起身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发了会儿呆，然后把小毯子叠好抱着从椅子上跳下来往自己的房间走。 路过时看到正巧任务回来的比斯塔还不忘点头打招呼，然后就被拦住了，等回到房间时毯子上多了个新的奶瓶和一些给小孩玩的东西。 泊：...... 微不可查得叹了口气，虽然是面瘫但他毕竟外表还只是个两岁的小孩，叹气的样子可爱极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大家过于喜欢自己这个年龄幼小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了，喜欢到让他感到困扰。 但还是小心的把小东西放进箱子里好好存放起来，里面已经堆了不少大家送的礼物。 泊抱着新奶瓶慢悠悠地往厨房走，看到萨奇时双手递出将奶瓶上供似的交给对方。 萨奇没忍住笑出声，接过奶瓶顺手往水池里冲洗。 “哦！是新的啊，这次又是谁送的？” 泊无奈得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假装头上带着礼帽，做了一个绅士摘帽行礼的动作。 萨奇了然，“是比斯塔啊。” “贼哈哈哈，扮演得真像啊小泊。” 泊这才注意到餐桌旁还有其他人，看清说话的是谁后冲人点头表示打招呼。 那人叫蒂奇，比泊早来白胡子海贼团四年，今年16岁的样子，和马尔科一样是船上的实习生。 他是萨奇的好朋友，总能看到他们待在一起聊天，和其他船员一样平时也很喜欢观察泊。 “刚才的羊奶已经凉了，需要我重新帮你准备热的吗？用新瓶子。” 泊点头对着萨奇做了个拜托的动作，乖乖爬上离自己最近萨奇旁边一点位置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等待。 “真羡慕干部们可以随时出去冒险，我还要等实习期结束才能跟出去。” 蒂奇背靠着桌沿，露出苦恼的神情。 “你这么说的话小泊岂不是还要等更久？” “贼哈哈也是啊，毕竟小泊才两岁嘛。” 泊就这样看着，没有回应。 “说起来小泊来船上也有半个月了吧，感觉和大家的关系好的也太快了。” “因为小泊还小嘛而且还很乖，大家都把小泊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好了你的羊奶，请慢用。” 泊从椅子上跳下来接过萨奇弯腰递过来用新奶瓶装好的羊奶，冲人点头表示谢意后离开了餐厅，出门前还听到蒂奇在说着“真羡慕啊”。 泊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白胡子。 想到要商量的话题，虽然对方应该不会答应毕竟自己现在才两岁，而且白胡子应该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万一就成了呢。 过去的时候比斯塔刚好走下来，他应该是在报告任务的事，现在已经结束了。 泊冲人点头表示打招呼，对方似乎注意到他手上的奶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也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泊走过去，白胡子总喜欢靠坐在莫比尼克号的主杆上，因此没有门可以敲，而且他也根本没力气敲响。 就这样迈着小短腿慢慢朝白胡子靠近，直到走到白胡子的脚下，弯腰鞠躬打过招呼之后就被对方用两根手指捏着后衣领拎起来放到腿上。 “小东西找老爹什么事？” 经过之前的纠正泊已经不会再喊爸爸了，他抬头有些费力地看向老爹的脸，然后开始筛选脑子里可以直接拎出来用的句子。 “我是哥尔·D·罗杰。” “哦？罗杰怎么了？” 他想了想决定直接把从脑子里听到的声音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以免对方听不懂。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咕啦啦啦啦，罗杰是这么说的吗？” 泊沉默了一下，明白对方其实压根没听懂，想了一下措辞然后再次尝试解释。 “行刑。” “嗯？” “我是哥尔·D·罗杰。” 泊看着白胡子的脸上逐渐淡下来的笑容，再次说了一遍那个的单词。 “行刑。” ［“那可不是普通的奶娃娃啊，从头至尾他只说过一句话，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世界更大的宝藏。”］ 白胡子又想起之前罗杰说的话，他看着泊，收起为了逗小辈开心的慈祥笑容，而后认真观察起这个孩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儿子们的话，白胡子知道泊奇特的语言方式，如果不是有人在泊面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泊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那么“还有什么是比这个世界更大的宝藏”这句话又是谁说给泊听的呢？ 罗杰说过整个拉夫德鲁里只有泊一个活物，还是说在他们到达之前也曾有人去过那里，又或者是因为罗杰的出现而离开了？ “小东西，你在拉夫德鲁有认识的人吗？” 泊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乔伊波伊的名字说出来，毕竟对方应该只是一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人，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存在，因此选择保持沉默，而这个表现在白胡子眼里就成了不能说的意思。 泊大概知道老爹在想什么，但为了不让对方多想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和预言，泊确定继乔伊波伊之后白胡子就是第二个值得他信任的人，因此还是决定透露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泊，不要把能够预言的事告诉任何不可信的人，因为很有可能会因此爆发战争。” 想了想又加上两句。 “泊不就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吗。”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虽然无法阻止，但只是去看罗杰被处刑的事应该会被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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