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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瞠目结舌,半天没缓过来。 秦筝说:“妈,你真双标。” 秦桂兰被她控诉的莫名其妙,嘀咕:“说什么呢?” 秦筝笑一声,说:“我去漱口。” 秦桂兰跟在后面说:“刷完牙早点睡。” 秦筝含糊回她,等秦桂兰洗漱好回房的时候,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个人,她一愣,无奈笑,秦筝从小就是和她睡得,当初分床睡分了小半年,一个不注意就溜到她床上,怎么赶都不走。 秦桂兰说:“又来做狗皮膏药了?” 秦筝没回她,侧过身体,给秦桂兰让出位置,秦桂兰看着她小举动,眼底更温柔,想到小时候的秦筝,也会这样,她关了灯躺在秦筝的身边,秦筝快速贴上来,双手搂着她脖子,秦桂兰笑,胸口震动,神色愉悦,她说:“今儿怎么这么黏人?” 秦筝只是抱着她,头靠在她肩膀处,除了温暖以外,还嗅到熟悉的味道。 她说:“妈,你身上还是香香的。” “今晚都没洗澡,哪里香了?”秦桂兰抬起手臂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秦筝说:“那也香。” 秦桂兰不和她争辩,躺下后搂秦筝,像小时候哄孩子那般,拍拍她后背,说:“睡吧。” 秦筝嗯一声,在她怀里动了动。 秦桂兰说:“干什么?睡不着啊?” 秦筝反驳:“没有。” 秦桂兰问她:“是不是因为和云安吵架?” 秦筝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 “我还能看不出来?”秦桂兰说:“以前我带点吃的回来,云安睡着你都要把她挖起来吃两口,今儿这么反常。” 她以前,是这样吗? 秦筝回忆。 秦桂兰当她默认,说:“云安没爸爸妈妈,小姨又不经常待身边,一个女孩子,挺辛苦的,你别欺负她。” 秦筝说:“我可没欺负她。” 秦桂兰低头,看到秦筝的发顶,她揉了揉,秦筝发丝偏硬,细细摸还有点扎手,适合她这个倔牛性子,秦桂兰闷笑,秦筝靠在她身上,听秦桂兰的呼吸。 良久,良久。 秦筝说:“妈。” 秦桂兰都要睡着了,习惯性迷糊回她:“嗯?” 秦筝说:“我没欺负她。” 她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是她欺负我。” 云安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知道秦筝晕倒之后,立刻和姜若宁赶到医院,到病床前秦筝还没醒,秦桂兰坐在病床旁,泪眼婆娑,见到她们来,秦桂兰借口去找医生,刚走,秦筝就醒了。 她看着秦筝苍白脸色,心疼不已,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憋半天,憋了句:“没事吧?” 姜若宁笑:“瞧你把云安吓得,我就没见过她这么着急的样子。” 她低头。 秦筝伸出另一只没有针头的手,覆她手背上,声音沙哑:“吓到了?” 她说:“医生怎么说?” 秦筝说:“没事,感冒肺炎。” 姜若宁点她头:“让你死撑,都说来医院看看,偏不听,你不知道老周听说你倒下,那脸刷一下就白了!” 老周是她们班主任,平时就爱拖堂,十分钟的下课时间,每次她的课总要拖个五六分钟,下课上个厕所都来不及,还喜欢占用其他老师的课,班级里怨声载道,但又无可奈何,这次秦筝算是给她敲了警钟。 姜若宁又说:“今天的晚自习都取消了,同学们还说来看你呢。” 秦筝说:“我一会都回家了。” 姜若宁诧异:“这么快,不多休息两天?” 秦筝摇头。 云安看着她,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手心有点冷,手指塞在她掌心里,轻轻挠了挠,有点痒,她忍住。 秦桂兰拎着苹果袋子走进来,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笑,她说:“若宁和云安也来了。” 姜若宁乖乖巧巧:“干妈。” 她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姨。” 秦筝在她进来的刹那用被子边缘盖住她们紧握的林两只手,没松开她。 秦桂兰说:“让你们也跟着操心了,我去切两个苹果。” 她下意识说:“我帮您。” 说完她准备起身,手被秦筝拽着,秦桂兰说:“不用不用,你们平时学习那么辛苦,休息会,正好也陪陪秦筝。” 姜若宁甜甜的笑:“谢谢干妈。” 云安见秦桂兰走出病房,她转头看秦筝,秦筝用眼神示意她靠近,她凑近秦筝身边,秦筝咬着她耳朵,凶巴巴的说:“不许松开我!” 闷在被子下的手心发烫。 云安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屋子里黑漆漆,手心里空落落。 【作者有话说】 评论发个小红包么么。 云安:好奇怪的梦。 秦筝:有你离开的奇怪? 云安:[可怜][可怜][可怜] 8面条 ◎秦筝顿了顿:“没什么。”◎ 一个奇怪的梦,让云安失眠了,想再睡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看书,窗外风声呼啸,刮在门框上呜呜作响,夹杂一两声野猫叫,云安独自待房间里,没有半分害怕。 她习惯这样的冷清。 但又想念秦筝。 秦筝像一团火,燃烧起她身边的一切,和她待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温暖的,这让她不自觉想到她妈妈,她对妈妈的记忆少之又少,只记得她每次休假回来,会抱着她出门,姐姐说:“妈,她有脚,会自己走。” 她妈妈笑:“是吗?那安安要下来,自己走吗?” 她头摇成拨浪鼓,趴妈妈身上不下来,汲取每一丝温暖。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了,但那个拥抱,她永远记得。 啪一声,云安抬头,看到窗户旁边站着个人,她起身:“小姨。” 云瑞抹掉头上水珠,寒风吹着,她说话带着雾气:“还没睡呢?” 云安没告诉她睡了又醒,起身给云瑞开了门,云瑞收起钥匙,说:“怎么到现在还没睡?在写作业?” “明天月考,我想再复习一下。”云安眉眼低顺,云瑞说:“那也要照顾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云安浅浅应下,见云瑞脱了外套,她说:“吃晚饭了吗?” 云瑞说:“还没,吃了口面包,一会我下面条。” 云安说:“我给你下吧。” 云瑞看着她,记忆中的小姑娘只不过几年没见,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她是姥姥一手带大的,云安小时候她只回去过两次,隔开好几年,每一次见到她,都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她还抱在怀里,爱哭,特别爱哭,她姐姐皱着眉:“妹妹是水做的吗?” 她噗一声笑:“是啊,妹妹是水做的,以后要保护好妹妹哦。” 她姐姐眉皱更紧。 第二次回去,云安八岁,已经和她姐云镜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规矩,古板,少年老成,比她姐青出于蓝胜于蓝,再也不复当年抱手上哇哇哭的样子。 第三次回去。 是接她。 姥姥骤然离世,她回去办丧事,顺道将她接过来,一路上云安都没哭,很冷静,只是到家门口的时候,她问:“有姐姐的消息了吗?” 云瑞看着她。 与其说她是姥姥带大的,不如说是她姐云镜舒带大的,从她还抱在怀里的时候,云镜舒就待在她身边,陪着她成长,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自保的能力,她用姐姐的身份也尽了母亲的责任,云生虽感情内敛,但提到云镜舒,她神色和语气总是不一样的。 “安安。”云瑞喊她,云安往厨房走的步伐顿住,看向云瑞,云瑞从包里拿了一封信递给她:“你姐的消息。” 云安微诧,愣在原地,低头看云瑞的手。 来这里半年多,她第一次听到有她姐的消息。 云瑞说:“怎么了?” 云安回神:“没——” 她声音有点哑,伸出手接过那封信,云瑞见她指尖微颤,想开口安慰,又知道徒劳,她说:“那你看吧,我去下面。” 云安说:“还是我去吧。” 她低着头进了厨房,细听声音哽着,云瑞没追进去,站门口说:“那我先去洗澡。” 云安背对她,点头。 等云瑞离开之后,她才打开信封,薄薄的一张信纸,寥寥几笔,云镜舒的性格就是能简则简,小时候她从幼儿园回家,盯着云镜舒看,云镜舒扒开椅子和她对视,抬眼:“看什么?” 她好奇:“姐姐,你爱我吗?” 云镜舒皱眉:“怎么这么问?” 她努力想:“老师说了,爱需要说出来,你都没说过,你爱我吗?” 云镜舒被她逗笑,摇头,没理她,她也一直怀疑云镜舒不爱自己,直到有次她失足掉进一个坑里,挺高的坑,她腿骨折,云镜舒赶到医院的时候眼睛红肿,眼眶里还有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云镜舒那么着急忙慌,似乎没了主心骨,在医院里跑进跑出的样子。 姥姥说:“一听消息就哭了,生怕你有个什么好歹。” 她还说:“去年她摔跟头,撞石头上,头都撞破了也没哭。” 晚上云镜舒趴在床边休息,姥姥让她回去也没回去,她看着云镜舒睡着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云镜舒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她,姥姥给她偷偷塞钱买零食,她也是带着自己,让她选自己喜欢的买。 她的爱,无声,但滋润。 云安打开信封,轻飘飘的信纸,奶白色,上面印淡黄色的桂花花瓣,云镜舒的字迹映在花瓣里,格外秀美。 还是老样子,云镜舒写:【云安,听小姨说你换了学校,一切都挺好,姐姐也很放心,好好学习,下次见。】 下次见。 自从五年前她离开姥姥家,她们就没见过,电话也没打过一通。 云安低头。 这次云镜舒比以前,多写了一句:【下次见面,姐姐也不知能不能认出你来。】 能的。 云安盯着翻滚的热水,想,云镜舒肯定能认出她,云瑞说她们一个模子刻出来,很相似,下次再见面,她一定当面告诉云镜舒,她过得很好,在很好的学校,有很好的朋友。 还有,喜欢的人。 云安将面条放进锅里搅合,云瑞从卫生间里出来,穿着棉睡衣,很旧的款式,袖口处的扣子掉了一颗,她随意撸起湿发,用干毛巾擦了擦,见云安还在厨房,她进去。 云安说:“马上就好了。” 云瑞笑:“最近还在筝筝家吃饭吗?” 云安点头,云瑞说:“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云安知道她说的意思,秦筝每次见到云瑞都轻哼一声,态度不冷不淡,秦筝说:“我真不想理她,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她说完努嘴:“但是她是你小姨,我又没办法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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