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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对云瑞的话有问必答,但态度不热情,还会在背后做鬼脸。 云瑞有次问,是不是她哪里得罪秦筝了。 云安低头,抿抿嘴,她将面条放在碗里,调好汤汁,倒了一点醋,客厅充斥面香味,云瑞刚坐下,她手机铃响起,云安看着她,云瑞没犹豫,接了电话。 客厅里安静,云安见她接电话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低头继续复习,身后云瑞边说话边起身,语气严肃:“什么时候?” “给我盯着她,我马上过来。”她说完放下手机,回房间里换衣服,湿发都没吹干,云安起身:“小姨,有事?” “嗯,有点急事。”云瑞说:“你别复习太晚,早点休息。” 云安点头,云瑞从她面前擦过,听到关门声云安才想起来桌上的那碗面,她走到饭桌前,坐下,盯着面前的碗发呆。 在她印象里,云瑞一直都很忙,但最近,更忙了。 她搅合面条,不是很饿,有几次她也是煮了面条,然后云瑞接到临时通知赶回去,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饭桌,发呆的时候秦筝走进来,诧异:“咦,你小姨呢?回来还看到她呢。” 她说:“刚走。” 秦筝看饭桌上两碗面:“饭都没吃?” 她摇头。 秦筝说:“她不吃我吃。” 她说着坐在自己对面,擦了擦筷子,招呼:“快吃。” 事后云安才知道,秦筝已经吃过饭了,她问秦筝:“不撑吗?” 秦筝说:“一点都不撑,以后你做好了面条,你小姨不吃,你喊我,我来吃。” 她像是哄孩子,看着她笑。 云安静静坐着。 家里的灯直到下半夜都是亮着的。 秦筝自从工作生物钟全部乱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秦桂兰起床以后拍拍秦筝后腰:“起来了。” 秦筝含糊:“好。” 嘴上说好,身体动都没动,秦桂兰无奈,想继续喊她,又想到她昨天晕倒身体不好,干脆多让她睡十分钟,秦桂兰踩着拖鞋出房间洗漱,秦筝在床上翻了个身,外面再度传来声音的时候,她睁开眼,看清楚房间的时候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手在枕头下摸到了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年月日,秦筝心头涌上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还以为,是一场梦。 睡一觉起来,她就该梦醒了。 原来,不是。 她还留在七年前。 秦筝盯着手机,门外秦桂兰再次喊:“筝筝,起来了。” 她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起了!” 说完她打开手机,肌肉记忆点开微信,这次没有各种工作安排和邀请,只有一堆屏蔽的班级群聊和一条新消息,新消息是云安发的,她点开,云安问她:【筝筝,吃面条吗?】 她下意识看了眼发送时间。 昨天夜里一点半。 大半夜问她吃不吃面条? 神经! 秦筝无语关掉屏幕将手机扔枕头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秦桂兰探身进房间,问她:“筝筝,早上吃什么?” 秦筝满脑子刚刚的消息,嘴瓢:“面条。” 说完她立马懊悔,冲门口喊:“妈!” 秦桂兰门打开一点点,秦筝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云安,比她妈高,正看着她,清亮目光如刺,扎的秦筝语塞,秦桂兰问:“说什么?” 秦筝顿了顿:“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评论发个小红包么么。 云安:早上吃什么? 秦筝:吃你! 云安:[奶茶][奶茶][奶茶] 9被咬 ◎那她去打狂犬疫苗了吗?◎ 秦筝还是没消气。 云安一边吃包子,一边看她,秦桂兰下了三碗面条,蒸了几个包子,还有茶叶蛋,她记得秦筝喜欢吃茶叶蛋,在秦桂兰还没来饭桌前,剥了一个递给秦筝,秦筝盯她看几秒,说:“你吃吧。” 语气不咸不淡,没接过茶叶蛋。 云安讪讪收回手,放在一旁,拿了一个包子。 秦筝看着她动作,心头说不出的酸楚,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和云安的碰面,街上,路边,或者商场,她也想象过云安二十岁的样子,二十一岁的样子,二十二岁的样子,她设想千万遍,没想到自己还需要面对十八九岁的云安。 十八九岁的云安。 青涩,稚嫩,却最能挑动她情绪,是她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她每个动作,唇角勾起的弧度,掌心的温度,秦筝总是闭上眼就能感受到。 重逢那一刻,积攒七年的疼痛如奔腾的海啸,卷起她身体里每一处神经,她忍受身体的撕扯和呐喊,平复以为早就麻木的情绪。 原来。 她还是很疼。 秦筝低头,瞥开云安看过来的视线,一边吃面条,一边听到秦桂兰说:“中午你们还在食堂吃吗?” 秦桂兰要上班,中午那顿秦筝和云安多半都是在食堂,偶尔在外面吃,秦筝想了下:“应该吧。” 秦桂兰说:“在外面吃注意少吃点辣的,你还要吃药呢。” 秦筝点头:“知道了。” 秦桂兰不放心:“云安,你帮我监督她,如果她不听话你给阿姨发消息。” 往常这个时候秦筝总是挑眉看着云安,她会趁秦桂兰不注意凑到云安耳朵边说:“你敢告状!” 云安垂眼,摇头。 耳朵尖发红。 秦筝说:“咱们俩才是一伙的。” 云安想象秦筝说这话的语气,抬眼看秦筝,秦筝不似以前那样的神色,只是放下筷子,说:“不会的妈,我可不想再进医院。” 她语调平缓,很冷静。 冷静到秦桂兰都察觉到异常,狐疑看她一眼,说:“今儿转性了?” 秦筝想笑。 昨儿就转性了。 她不想秦桂兰担心,笑着伸出双手:“是啊妈妈,所以可以给我多一点的零花钱吗?” 秦桂兰拍她手掌心。 秦筝耸肩,回房换衣服,昨天送医院匆忙,什么书都没带回来,简单收拾好刚打开门,见到云安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太阳还没升起,四周雾蒙蒙,冷空气吹脸上如刀刮,秦筝将围巾往上提了提。 她原本也有车的,只是前段时间姜若宁车链条一直掉,每次修的满手油,她想着自己的车反正没怎么骑,都是蹭云安的车,所以就把车给姜若宁了。 秦筝说:“你骑吧,我走过去。” 云安说:“走过去要半小时。” 秦筝说:“那我也……” 云安又说:“你昨天英语试卷还没写完,今天早上要交。” 秦筝:…… 生病也没特权。 她看眼走身边的云安,一屁股跳后座上,对着云安说:“骑吧。” 她喜欢载人就让她载好了,反正出力的人又不是她。 秦筝有点愤恨的想。 云安没直接骑,而是在她坐上车之后,用腰腹抵着座椅,一只手将秦筝的羽绒服帽子往下拉了拉,秦筝视线受阻,她刚想拨开帽檐,手被云安握住。 熟悉的温度,掌心很烫,在寒冬的风口如暖炉,云安说:“就这样吧,挡着点风,你还感冒呢。” 她声音有点沉,不高兴的语气。 秦筝没理她,从她手里挣脱,抬了抬帽子前端,露出双眼,云安看到她那双眼里的清亮和倔强,她说:“筝筝。” 秦筝不耐烦:“你走不走?” 云安无奈,只得骑车带着她往学校走,快到学校门口时,秦筝听到姜若宁喊:“筝筝云安!” 她转头,姜若宁屁股脱离座椅,双腿用力蹬,上半身和下半身像是在跳舞,一眨眼她骑到身边,秦筝脚尖踩地,跳下了车,云安也停了,姜若宁不解:“你干嘛呢?” 秦筝说:“你带我。” 姜若宁哭嚎:“我带不动,要不是快到学校我都感觉我要累死了!” 秦筝撇嘴。 姜若宁说:“你咋不让云安带你啊。” 说实话,她真佩服云安,每次带秦筝上下学,骑这么长时间的车,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居然上坡还能骑上去!带着秦筝的情况下! 这体力。 简直非常人好吗! 姜若宁可羡慕死了。 她每天放学回家,就像是老黄牛耕地,慢悠悠的。 秦筝说:“带什么带,都到学校了。” 姜若宁嘿哟一声。 平时这秦筝别说是到学校,就是到班级门口都舍不得和云安分开,班级里不是没有谈恋爱的,也有人起哄秦筝和云安,秦筝每次被闹红脸还一本正经:“这是我老婆啊,你们给我记好了。” 她若是害羞带怯,同学保准会以为有什么,偏她这么大大方方,倒让起哄的人觉得没趣,也不相信俩人真好上了。 但姜若宁知道。 她从小就了解秦筝,从她盯着云安看的那个眼神开始,她就知道,秦筝喜欢云安,很喜欢,很喜欢。 现在这么喜欢云安的秦筝说要和云安分开走。 简直是大新闻。 姜若宁侧头,见云安也推着车走在她们身侧,她压低声音咬秦筝耳朵:“怎么了?还没和好?” 秦筝没理她。 姜若宁不依不饶:“你说说嘛。” 秦筝有气无力:“说什么?” 姜若宁问:“说你到底怎么了?气什么呢?” 秦筝想了下:“气她——” 姜若宁接话茬:“气她什么?” 秦筝转头看向云安。 气她不告而别,气她杳无音信,气她,不讲信用。 秦筝说:“没什么。” “话说一半是会憋死人的!”姜若宁说:“还有啊,云安对你挺上心的,我昨天听时岁说,她摔那一跤可重了,可是她爬起来就赶到医院,被你冷脸半天也没说什么,你再生气,把她气跑了。” 秦筝低头。 姜若宁手肘撞了撞她手臂:“别不信啊,我告诉你,隔壁班那个陈勇,还记得不,经常早自习被班主任拎到走廊上站着的。” 秦筝问:“怎么了?” 姜若宁说:“你知道他为什么经常被罚站吗?” 秦筝不以为意:“犯错了呗。” “屁!”姜若宁说:“他站走廊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我们班级,刚好能看到云安!” 秦筝看着她:“谁和你说的?” 她怎么不记得这事? 姜若宁说:“昨晚上她们班级群有人说的,还鼓动陈勇来追云安呢。” 秦筝没吭声。 姜若宁说:“而且又不是他一个,咱班曲晗,那么多人可以陪她下棋呢,偏偏每天都找云安,你说她对云安没点意思?” 这个秦筝知道。 她还记得以前因为曲晗,和云安吵很多次,虽然事后想想,都是吃醋上头的一些无理取闹,但秦筝怎么可能忘了曲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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